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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生推了下眼镜,不大好意思的笑笑说:“我们家都是我老公做家务。”
吴婶过来熬了粥晾着,陆淮深让吴婶先去休息,有事再叫她。
一瓶点滴打完,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也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如果明早还不退烧,我再过来一趟。”
江偌睡得安稳了些,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陆淮深准备洗漱休息,这才想起自己习惯性把江偌抱进了自己房间。
他紧锁着眉头,低声说了句:“麻烦。”
随后洗了个澡,到书房处理了些公事,才找了间客卧准备睡觉。
躺下之前,习惯性的找烟和打火机,没看见,才折身去主卧取。
主卧的床头开着一盏橘色的夜灯,朦胧柔和的光晕下,见一颗脑袋缩在被子里,露出贴着枕头的半张脸来。
自己的床被个女人占据,感觉有那么点怪异。
陆淮深看了她一眼,走到另外一边的床头柜上拿烟,下意识捻出一根准备点上,刚衔在唇间又想起什么,遂又取了下来夹在指间。
卧室里一片静谧,脚踩在地毯上也听不见声响,陆淮深正要出去的时候,隐约听见了一声哽咽。
陆淮深扭头盯着床上那人,双眸掩映在黑暗中,更显得深沉幽暗。
他顿了两秒,改变了主意,朝床边走去。
夜灯浅浅的橘光浮在她身上,睫毛和鼻梁在脸上留下小片小片的阴影,闭着眼的模样温淡又柔顺,不过么,细看才能发现她脸下的枕头湿了一大片,眼角还有晶莹水渍躺过鼻梁山根,顺着脸庞往下流。
陆淮深立在床边,微锁着浓眉,那沉沉的目光像是在细细地观察她。
过了半晌,江偌还在一声不吭地默默流着泪,像是打开的水龙头,关也关不住。
陆淮深开口,似威胁,又不似威胁,低沉浅缓,“差不多该得了。”
江偌忽然低低地啜泣了一声,陆淮深眉心一紧,伸手用指腹拂过她的面颊,指心顿时沾上了一股温热濡湿。
“你有什么资格哭?真伤心了还是妄想博取同情,嗯?”
他低声问,垂眸凝视着她,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江偌似乎哭得越来越厉害,颇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被子又挡住了鼻子,呼吸不通,看起来十分难受。
陆淮深伸手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将她整张脸露出来,几缕头发被眼泪和汗水的打湿,黏黏的贴在额头和脸侧。
陆淮深越是看她,心里越是忍不住一股躁气。
忽然俯身撑在她脸侧,将她的身子扳正,让她面向自己,脸色阴沉道:“刚才不是还挺横的,现在装什么可怜?”
这次回应他的,连啜泣声都没有。
陆淮深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跟她计较简直是有病,直起身子,瞥见她微抿的嘴唇,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她说的那句:我不想跟你讲话了。
她具体是什么样的语气,他当时没太注意,现在也记不大起来了,类似于受了欺负的小孩子,负气的要回家找妈。
江偌放在床头的手机打破安静,尖锐地响起来,陆淮深看了眼,挂断。
然而,如他所说,姐弟俩一个样,固执得可以,不死心地又打过来。
陆淮深接了,“是我。”
程啸听见陆淮深的声音,愣了愣,遽然怒道:“又是你!”
“对,怎么又是你?”
陆淮深往门外走去,就着他的话反问。
“我姐呢?”
程啸语气很冲。
陆淮深没好气的说:“她是你姐还是你妈,你一天到晚的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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