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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琐碎的葬礼（第2页）

教训你们几句还顶嘴？你们有什么好委屈的？”

“黑石城里有位法师，神通广大，会招魂赶尸，也会炼丹治病，因他经常凭空御笔给人开方治病，城里人都称他福笔法师，我和阿贵都是亲眼见过的。”

阿贵跟着点头，“所以我俩就想趁天黑，城里街上没人，偷偷把他请来庄上试一试，总比什么也不做在家等死强吧？”

“死什么死，今天很多人都已经退了烧，别再说这晦气话。”

不过高太公转念一想好像也动了心。

“这个，唐长老，阿福说的这个福笔法师若真有治病的本事，能不能麻烦孙长老……”

高庄主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高才拉了拉他，贴耳对他说了什么。

“这个，福笔法师的事就不提了，他再厉害还能比唐长老孙长老厉害？这孙长老那可是天上神仙都敬畏的人物，我们近的神仙不信，非要信那远的？还有这个，昨晚大家不是都喝了唐长老的肉汤吗？肯定会没事的，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都各自散去，我们正也要回高宅。

“对了，敢问二位长老可懂这阴宅风水之术？”

高庄主突然问道。

“高庄主有所不知，这堪舆风水乃是道家之术，我们师徒都是个和尚，哪里懂得。”

“哦，这可难办了，原本这老马就是庄上的风水先生，各家安宅迁坟都是他来安排，如今他这么突然死了，本事也没个传承，反倒不知该将他葬在哪里。”

高庄主发着愁。

“他自己既是风水先生，何不让他自己选个地方。”

孙悟空说了一句便跑进老马屋去，一会拿出件衣裳。

“这可是老马的衣裳？”

孙悟空问。

“是是是，这是他生前穿过的衣裳。”

高庄主看后确认。

孙悟空不多解释，一把将衣裳抛入空中，这薄薄的夏衣却像遇风生了魂，翩翩鼓荡着一直往上，我们抬头看，烈日刺眼，它仿佛只是一片寻常的游云，直到日头被山尖挡住，它才随着落日晚风一起西沉，我们仰着头，在地上急一步缓一步地跟着，最后只是远远地看到它落在了一处平平无奇的山坡上。

“好好好，高才你快去做个记号，我这就去找人挖坑，抬棺。

今晚便将老马下葬。”

高庄主吩咐。

“有这么急吗？”

我疑惑了一句，我总觉得古人应该是对丧葬很重视的，我甚至听说过有人死后在棺材里放了几个月才下葬的规矩。

“这天这么热，死人放久了万一再生出个什么疫病来，你还嫌事不够多吗？”

高庄主没好气的回答。

“那周医工呢，要再扔一次吗？”

高才问。

“我姊夫生前和老马就是邻居，死后再让他们做个邻居便是，我现在就去给他们挖坟。”

猪八戒出了个主意。

众人也觉得妥当，便各自忙碌去了。

下葬的这一段程序我没有参加，只是远远的看着，队伍只有起棺时有人吹了声长号，后面就没人说话，只剩一阵阵的咳嗽声。

我回忆着这场简单的葬礼，它实在太过平淡，没有我小时候看过的脱衣舞表演，也没有新世纪20年代后电子花圈拼起来的赛博灵堂，甚至没有我料想中的繁文缛节，人就这么埋了。

晚饭后，孙悟空讲起了昨晚他见神仙下凡，同时又遇阿福阿贵进城，于是就临时对他二人用了定身术，不料后来给忘了，幸亏半夜被唐僧说梦话念紧箍咒弄醒才想起来，要不然那二人就算不遇豺狼虎豹，也会被蚊子咬死。

我这才明白过来那两人昨天晚上经历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到了临睡觉前，猪八戒想去后院看看翠兰，家仆拦住不让，猪八戒就非要我去看，回来告诉他，可在家仆眼里显然我也不算是个好人，自然也不让我进去，就在与家仆拉扯的过程中，我隐隐地听到院子里传出沙哑的一句：“妈，我成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