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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颜色淡雅适中,衬得我的肤色愈加白嫩,又添了几分媚态。
前世的我长得什么样,我已经差不多全忘了。
这几年忙着照顾碧莹,念着锦绣,想起前尘往事又觉得荒谬,人生在世不过一具臭皮囊罢了,所以也从不曾认真地照过镜子。
如今看着镜中的我,这张脸熟悉又陌生,长发如乌玉墨缎,及至腰间,朱唇红润,肤如白雪,虽不是绝世芳华,那双眸亦是不笑而含情……我捧着脸,痴痴看着。
是啊,我几乎忘了我现在正处在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年华啊!
“你觉得如何?”
忽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我这才惊觉镜中出现了另一张绝代容颜。
不是那恼人的波斯猫,又是谁?
“三、三爷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怎么也不出声啊?”
我结结巴巴地放下手,这位仁兄为何老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身边。
他微微一笑,看着我说:“你自己看呆了,又来赖我。”
他指指椅子要我坐下,然后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一手挽起我的一缕乌发,一手慢慢梳了起来。
我大惊,正要回头,他平静地说道:“别动,一会子就好了。”
我不安地绞着双手,不停自镜中偷窥为我梳头的他。
他今天怎么了?为何兴致大好来玩我的头发呢?
一时间,两人在铜镜中相顾无言,唯有青丝万缕在他手中游走……他忽地打破了沉默,开口道:“你已过了及笄,为何脑后总挂个大辫子,不学学其他年轻女孩子,梳上流行的发髻呢?”
我对他轻轻一笑,说道:“回三爷,我不会梳髻。
整天蹦蹦跳跳的,梳得再好也给我弄散了,不如编个辫子,也好打理些呢。”
他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又沉默地继续他手头的工作,不再说话。
他纤长的手灵活地穿过我的发,帮我绾起一个髻子,然后信手从他的头上拔下常年戴的那支东陵白玉簪,插上我的发,固定了下来。
我莫名地慌张了起来,“三爷,用我的簪子吧。
这是谢夫人的遗物,奴婢不敢……”
他双手搭上我的双肩,成功地堵住了我的嘴。
他从镜中看着我,“我的母亲是秦夫人的陪房丫头,不懂诗书,如果不是生了我,秦夫人又难产去世,侯爷打仗受了重伤,要娶个新人冲冲喜,可能她一辈子也不会被扶正。”
他静静地说着往事,“她虽生得美艳些,但心地仁慈善良,不懂口角之争,又时常自卑是丫头出身,所以总被其他姬妾欺侮。
而侯爷早年忙着追名逐利、贪欢寻新,待过了母亲的新鲜劲儿,便不大进她的房了。
小时候,我最常见到的是各房在母亲的门外叫骂。
没有侯爷的庇护,她这个正房倒像个偏房,整日躲在屋里以泪洗面。”
他苦笑一声,继续说道:“直到我五岁那年写了一篇文章,让夫子赞叹不已,侯爷才意识到我这个儿子不太一样,我的母亲也绽开了笑容。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到她的笑容了,于是,我觉得若在侯爷和他的朋友面前写几篇文章、射几支箭、耍几套拳,便能让侯爷多去看看我母亲,让她多笑笑也不错,反正于我而言,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轻笑一声。
不是什么难事……我倒!
真的是这样的吗,原非白同学?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你那时才五岁吧?
只听他继续说道:“可惜好景不长,后来我被人设计摔下马来,母亲一急之下病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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