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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老爹犹如做错事的小孩,耸拉着脑袋,肩线紧紧绷着,缩成一团,干枯的手背上青筋迭起。
却迟迟不敢应答。
温婉很心疼。
心中更恨极了那石金泉。
“这不是你的错。”
温婉走到温老爹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石金泉跟着温家十几年,一直忠心耿耿,爹爹信任他是人之常情。
换了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防不胜防。”
温老爹的眼睛一下红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
柳姨娘也抹了抹泪。
“爹爹从一穷二白的境地把我们带到城里来,又置下这许多家业,已经强过这世上无数男儿。
爹爹莫要苛责自己,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健康平安,比什么都强。”
温老爹瘪瘪嘴,眼里一下子涌出泪来,哭得手足无措。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好友背叛、深陷困局、前途无望,并不能叫温维明动容。
他哭的是…温婉一点不曾埋怨他。
温维明心中方才还憋着的那口气,一下就泄了开。
“爹,前院酒席已散,您也累了一天,早些歇着吧。”
温婉按住温老爹的肩膀,“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是啊。
今日还是温婉的婚期。
柳姨娘也劝道:“老爷,您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大姑娘那边焦头烂额,若您也倒下了,那才真是雪上加霜。”
温维明舔了舔唇,声音沙得不像话,“丫头,你也别急,咱明天一起想办法。”
温婉示意柳姨娘扶着温维明回房,等他们离开后,她才往后直挺挺一趟,仰面,狠狠呼出一口气来,“杀千刀的石金泉!
别让老娘逮到你!”
红梅替她斟上一碗热茶,小丫头听完全程,难免忧心忡忡,“姑娘,咱们不能报官吗?那一千两又不是老爷亲笔签名画押,凭啥落咱头上?”
温婉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钱庄,鑫隆能在平县盘亘这许多年,上头必然有人。
何况对方程序完整,石金泉又拿着地契和父亲的印信,打官司除了让所有人知道温家欠了一屁股外债以外,没有半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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