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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忽然传来七八岁小孩子的哭声。
之璐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分辨出哭声是从身边两栋大厦里的小巷子传来的,巷子里没有灯,她的视力还不错,努力分辨可依然看不清楚里面何事。
然而,那个小孩的哭声更大更惨烈,仿佛在声嘶力竭地述说什么不幸的遭遇。
之璐抓紧肩头的挎包,毫不犹豫地进入巷子,扬声问:“有人吗?哪个小朋友在哭?别怕,阿姨来找你。”
巷子里的地面不平整,之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一篇纪实新闻报道。
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城市的市区,甚至市中心都会有这样的小巷子,路灯昏暗,或者没有路灯。
哪怕城市建设做得再好不过,总还是会有这些地方,阳光照不到,游离于城市建筑规划之外,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些地方也是犯罪高发之地,政府拿它们无能为力。
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在那篇稿子里写的内容,寻找着哭声的来源。
眼睛渐渐习惯了没有光亮的环境,她也借助月光,渐渐能把墙壁,地面,更远处的垃圾筒分辨出来。
这个时候,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巷子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空旷,人也格外敏感。
几年的记者不是白干,其间也不是没遇到过危险。
她的直觉发挥作用,告诉她危险临近。
之璐猛然一个转身,另一个男人的气息逼近身后,一眨眼的工夫,刀锋割破空气,颈旁一片冰凉。
金属的质感在皮肤上的感觉完全不同于温湿的手指触觉,带着不容分说的敌意。
那人速度极快,力气也大得不可思议,双手宛如铁钳,把她的双手扭住,阻止了她想去摸手机的动作;然后在她耳畔轻笑,拿着那把冰凉得毫无温度的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脖子,嘶嘶地低笑,冰凉刺骨。
这把声音是之璐听过的最让人胆寒的声音,她在心里酝酿着措辞,想,如果眼镜蛇王能说话,二者倒是可以一较高下。
他说:“乖,想活命就别动。”
事已至此,之璐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她不想死在这样的环境和这样的人手里。
那人声音果断:“文件在哪里?”
当下就是一愣,之璐一头雾水,“什么文件?”
他不耐烦,拿刀在她脖子上敲了敲,语气更加凌厉:“我问你,那文件藏在哪里!”
“我不知道什么文件,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之璐平静地回答。
她脑子里升腾起一个念头,这人很可能是找错了人。
以前也经常收到威胁要杀她的邮件电话之类,但是这样真刀真枪的威胁,还是首次体验。
他不耐烦,之璐感觉手腕被人狠狠地一扭,钻心的疼。
冷汗顺着她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颊滚下来,同时听到他说:“原来你真的不想活了。”
脖子那里冰凉,他的刀就停在自己的脖子的动脉血管处,只要轻轻一割,她大概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平生第一次跟死亡如此临近,这种感觉让她呆了几秒钟。
一阵阵阴冷的风在她心里抽打,死亡在她耳边喘息延续。
她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大脑冷静下来,平和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有你说的东西,你杀了我,岂不是更加得不到?”
身后的人影没说话,那份安静更让人恐惧。
之璐觉得缺氧,深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如果那份文件值得我这条命来换,那我怎么又会把它放在你找得到的地方?如果我死了,那份文件还会安全?你觉得我会这么蠢?说真的,你杀了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还要背上一条人命。”
那个人的回答却透着极度的轻蔑:“人命算什么?”
之璐缄默片刻,她绞尽脑汁地整理思路,回忆自己曾经在犯罪心理学这门选修课上听到的内容。
顿一顿后,她清晰地开口:“是真的,我不知道什么文件,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确信自己没找错人,请你先告诉我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
那人笑了几声,刀锋避开她的脖子,“倒是有几分胆量。”
“你是谁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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