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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闲养了几日,确是十分舒适,炭火整日地烧着,人参鹿茸虫草燕窝整日地炖着,补得良岫面色红润,身子也渐渐地有了力气。
转眼已过了二月中,这一日自早晨起来,外面的天空就是阴晴不定。
想来院外的杏花已经开始凋零了吧?因为良岫已经看到有些花瓣飘过矮矮的围墙,落到了问杏轩的小院子里,且越积越多,仿佛一层薄薄的透着粉色的初雪。
春未尽,花已落,这,就是杏花的命运。
良岫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庭落花,望着头顶四方形的天空,似乎都能于无边静寂中听到时间从身侧、从脚边、从耳畔流淌而过的潺潺之声。
生命犹在、青春正盛,却被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庭院锁住。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良岫常常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杏花如我,我便是杏花,一般的平淡颜色,一样的无法掌握的命运。
杏花,这集淡雅清幽于一身的花儿,将自己烟霞般的花朵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寂寥的世界,如今又将毫无牵挂地零落,成泥、成尘或成灰都不曾有半分忧伤与彷徨。
当自己的生命凋零之时,是否也会如这花儿般从容?
一阵带着春寒的风吹过来,良岫瘦弱的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惜月见了,便急忙扶着良岫回了屋。
良岫喝了杯热茶,坐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小福子在院子里扫着粉白的花瓣,忽然记起了什么,问身边的惜月道:“今儿是初几了?”
“二月十七了,小姐。”
“你去告诉小福子别扫那花瓣了,扫不净的,让他去寻些香烛纸钱来吧!”
良岫又马上叫住惜月,“咱们屋里还有酒没有?如果没有,让小福子再拿一坛杏花白。”
“小姐,夫人的忌日又快到了?”
“是啊,就是明日。
惜月,母亲离世已经十七载了。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惜月见良岫伤感,不知该如何安慰,便赶紧悄悄儿的出去找小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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