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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终究是天家之女,平日虽和气亲善,这时一怒之威,倒也让人心生肃穆,景娘惊了一跳,跪在地上,“公主恕罪。”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渗下来。
公主冷笑一声,抬头扫过院中的奴婢,“我倒要看看,这座公主府中究竟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正院大堂上绛红恒州春罗帷幕深垂,棕红宣州地衣出着长长的绒毛,柔软如同绵延云端。
公主端坐在堂间金销松鹿同春背屏前的紫檀罗汉床*上,看着下头的景娘,开口道,“景娘,当年我将你留在公主府中,是让你替我好好守着这座府邸的。
如今,我这个做主子的刚刚回来,便发现少了这么些个东西。
你可否告诉我,究竟这些年中公主府发生了什么?”
景娘眉宇之间神情恍惚悔恨,伏跪在地上,惨然道,“公主,奴婢对不起你。
当年您将公主府交给奴婢管理,便是出于对奴婢的信任。
奴婢没有对的住您的嘱托,没替你看守好公主府!”
公主心沉了沉。
听景娘的话可知府中确实是出了事情。
只是瞧着她如今这个模样,显见得是不可能说出来了。
“默莲,”
她扬起头,吩咐道,“你领着人,拿着当年我的嫁妆和圣人历年赏赐单子去库中比对。”
公主傲然道,“我就在这儿等着!
倒要瞧瞧看,这公主府中,究竟还剩多少东西是能用的!”
默莲上前一步,屈膝应了声,“是。”
声音响亮。
她领了公主的命令,从正堂中出来,站在正院前头檐廊下,对着廷中的下人扬声悠悠道,“看守库房的刘婆子人呢?同我一同往库房走一趟吧!”
公主多年不踏足公主府。
府中的下人早就过惯了闲散无事的日子。
如今瞧着公主一怒之威,束手束足的立在下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俱都惊惶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婆子上前一步,小心答道,“这位姐姐,刘婆子刚刚还在这儿,如今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溜了?”
默莲顿时挑了挑眉,冷笑道,“这可真是有意思!
今日公主刚刚回府,她身为管库房的婆子,不正该在堂下随时等候公主吩咐么?还能溜到哪里干什么去?”
“这个小的们就不知道了,”
青衣婆子心虚赔笑着禀道,“刘婆子素来爱喝酒,许是昨夜里多喝了几杯酒,忽然闹起了肚子,等不得溜到茅房里去了呢!”
默莲垂眸冷笑。
“既如此,我便先自己往库房去。
你们派个人去寻这刘婆子。
若是在我到了库房之前,刘婆子还没有赶回来,”
声音一冷,“她就不必再回来了!”
她面容平淡,这一刻发话,眉宇间扬起刀锋一样锋冷锐利的气势,众位婆子摄于她的锋芒,纷纷低头应是,不敢拒绝,四下来散了开来。
阿顾从春苑赶过来,在游廊上逢着默莲,问道,“默莲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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