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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舅,她公司里的同事,一个油滑世故无比的中年男人,这绝对不是艳丽姐的春天,只会为眼前尴尬的处境雪上加霜。
“他怎么了?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
艳丽姐强作理直气壮,“我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只许你和男人纠缠不清,我就要守半辈子活寡?”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们,你们……唉!”
旬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虽已疑心母亲和姓周的有暧昧,但打死也想不到会那么快在这房子里看到光着身子的周瑞生。
“这事你别管。”
艳丽姐仿佛又想起自己在这所房子里的绝对话语权,看了一眼仍在女儿怀里的猫,成功地转移了话题,“你回你的房间去吧,不过在这之前先把猫给我弄走!”
她这会儿还不肯放过,看来老猫闯下的祸也不轻。
旬旬记起周瑞生转身时背上的几道血痕,得是什么情境之下老猫才会跳上他的裸背伸出爪子?这猫向来胆小,年纪大了也不再好动,平日里多半躲在旬旬床底下睡觉,遇到生人更不敢放肆,除非有奇异晃动的东西吸引了它天性里狩猎的本能。
装着猫食的碗正对着主卧室的门,难道是它睡醒了出来喝水,又恰好遇到没有把门关严实的两人……光是这个联想都足以让旬旬崩溃。
“你还抱着猫杵在那儿干什么?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艳丽姐不依不饶。
旬旬强令自己心平气和地讲道理,“这么晚了,外面又是天寒地冻,把它放出去它还怎么活?就算是要送走,好歹等到明天我给它找个去处。”
“我管它活不活得了!
别人离婚被孩子拖累也就算了,你倒好,没生孩子,却主动从姓谢的那里带了只猫出来!
你是生怕没个拖油瓶就不够倒霉是不是!”
艳丽姐话说得益发难听,这时穿上了衣服的周瑞生站到了她的身后,亲昵地埋怨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对孩子发脾气?”
他继而面朝旬旬,脸上堆着笑,略带拘谨,反复搓着手,“那个……旬旬呐,我今天喝多了几杯,实在是……嘿嘿,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不过我和你妈妈……”
“你要是可怜我的话就别再往下说了。”
旬旬打断了他。
周瑞生保养得不错,年近五旬,脸上鲜见皱眉,平时系上领带,带上眼镜也算文质彬彬,可此刻旬旬看着他白净面皮上那双目光游离的眼睛,刚才那白花花的肉仿佛又在眼前晃动着。
她不禁把老猫抱得更紧,她知道,它和自己一样,感到恶心。
周瑞生不尴不尬地干笑着,交握的双手里还拎着一条毛巾,正是他刚才从卫生间里搭在身上带出来的那条。
旬旬试着把注意力转移,想想蓝天,想想白云和海洋……可是,她还是无法忽略,那竟然是她的毛巾!
她想发作,偏又出不得声,好像有个小人不停在耳畔提醒着,这是艳丽姐的房子,这是艳丽姐的房子,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房子是老式结构,只有一个卫生间,她甚至能在脑海里构想出日后和周瑞生同在一个屋檐下进出的日子,他今天随手就借用了她的毛巾,下一次是什么,牙刷?
“你背上的伤口还得好好处理一下,明天我陪你去打针。
我先处理掉这只猫。”
艳丽姐再度把矛头指向旬旬,“这猫平时蔫蔫的,竟然还敢伤人?要不是看在你的分上我早收拾了它,你别跟我打马虎眼,现在就让它滚蛋!”
旬旬不是善辩的人,憋得满脸通红,只觉得自己浑身抖得和怀里那只猫一样厉害,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好,好!
它滚蛋,我要识相的话也应该趁早滚!”
“你朝我说什么狠话?真那么有骨气有本事,当初还用得着回到这里?”
艳丽姐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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