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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雕前肢垂胸,双爪磨砌的锃亮。
后腿弯立,挺胸抬头,以一方凶兽的悍然之态眺望远方,想必就是净霖口中的阎王原身。
在其身姿照应之下,苍霁不禁自愧不如。
他用胸膛抵着净霖,俯首磨牙。
“就是一只伶鼬?!”
苍霁被净霖诓了一回,不肯再轻信他的随口之说,只将这人紧紧攥在手心,与他并肩而行。
“这里这么多人。”
苍霁抬手推起面具,“又无气味牵引,我们如何找到千钰?”
“千钰要寻左清昼,只能守在渡口。”
净霖轻拽着手,带着苍霁前行。
渡口游魂排成长龙,唱名的鬼差嗓子干涩,退下来舀了碗水喝。
他方坐下,便嗅得浓郁肉香,转头见不远处的摊上坐着两人,其中一个打开油纸,卤肉油花摊在桌面,引得半条街的亡魂都露了贪吃鬼脸,只是畏惧其中一人鬼差打扮不敢上前讨要。
鬼差被这味道引得肚中咕咕叫,他近些日子值这渡口的班,已经许久不曾去过中渡。
当下从袖里摸出几只铜珠,起身到了那两人身后。
“老兄才从上边回来吗?闻这味道,该是京都万福斋的卤牛肉!”
他踌躇道,“我愿价出双倍,老兄能否割爱?”
净霖筷一顿,说:“一碟牛肉,值得几个钱。
兄台若不嫌弃,只管坐下来一道用。”
鬼差连声应允,掀袍坐下。
苍霁递了双筷给他,他顺势将这二人看了,说:“多谢!
看老兄面生,才点的差职吗?”
“是啊。”
净霖说,“第一趟差,诸多意外,能带回人来,着实不易。”
鬼差埋头大快朵颐,闻言笑了几声,说:“兄弟你才当差,不知这黄泉百种差职,还是引魂好做。”
“哦?”
净霖便虚心请教,“此话怎讲?我见兄你渡口唱名才是钦羡,不必累于奔波。”
“引魂虽说来往不断,却少些拘束。
唱名有什么值得钦羡的?一整日也渡不过几个人,还要听着离津万魂呶呶不休的抱怨。”
鬼差叹一气,说,“九天境疏于问候,阎王爷便越发懒怠,你看这离津,长此以往下去,必生祸患。”
“阎王爷忙什么?”
苍霁把玩着筷,说,“我死得晚,还想早点投胎。”
“咦。”
鬼差失笑,“你还着急投胎,要知晓一旦过了这忘川河,便记不得这一世了,有什么紧要的人,也具要忘了。”
“这一世遇着狠心人。”
苍霁捏了把净霖的指尖,“忘了最好。”
净霖面不改色,只问:“阎王爷不理案子吗?”
“兄弟你方才回来,故而不知。
近几日阎王爷好事将近,正要迎娶只狐狸,整日耽于酒色,哪有时间理会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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