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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正色道:“公子爷,问你要如实回答。”
“嗯。”
轻应一声表示肯定。
“我是白痴么?”
“不算。”
“嗯?那算什么?”
“疯子!”
“既不是白痴,那为何要行白痴事?既然已经接受复仇者这一身份,只要达到目的管我手段如何?笑亦如何?”
小白激昂道。
默默不语。
忽转换面具,将一腔怒血的面孔瞬间换成一副皮笑肉更笑的献媚模样,搓着手一副讨好的样子,恭敬恳求道:“公子爷,你看,小的尚且年幼稚嫩,日后若有考虑不周不忘点醒一下小的,毕竟公子爷也是姜国魂,岂能有置之不顾之理?”
默默不语,公子爷低估了小白这厮不要脸的程度,也低估了其换脸的速度,不由得感慨疑惑道:本是同根生,相差何太急?公子爷何曾有过这般不要脸?岂曾想这厮竟然如此不像我。
转念一想,的确这样的小白较之公子我更胜一筹。
脸皮乃身外之物,留之无用弃之可惜,还真是一个难以割舍的问题。
这般作势也轻松许多,随性许多,难以捉摸。
小白在这次灭国遭遇中受到昏迷这一保护伞的覆盖,以至于精神上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而公子爷却难以幸免,完全被抛于水面接管身体的控制权,所有的伤害乃至于虚弱的摧残尽数落于公子爷身上,滋味可想而知,受伤的若不是公子爷不知还有谁能够承受这如往返地狱般的噩梦洗礼。
公子爷现在很虚弱,急需休息,小白也不敢强扯住其衣襟不放行,至此,小白再次回归到那无尽的黑暗,极端的恐惧中。
想了很多……
虚无的状态下小白再也强扯不出那漠然天下的笑脸,嘴角逐渐跌落,跪坐在地抱头低声哭泣。
“绝对不允许,懦弱的我只给我一人看。”
低声抽搐道,“哪怕是最熟悉的公子爷也不行!”
懦弱只属于我一个人,不需要他人的分享。
冷血淡薄寡情至此,才是我姜小白最后的一层面具。
面具之后的心不允许任何人窥探,窥者,我会付出一切代价让你死的很凄惨!
公子爷也不例外。
公子爷已经陷入沉睡,谁人知晓其有没有听到小白这来自内心的咆哮,但愿没有听到吧。
公子爷虽不算刚正不阿的人,但也有一定的底线和逆鳞,但谁曾想本是并蒂莲般的小白竟会偏离公子爷这般遥远,不敢想象,这小白到底是不是公子我?如若不是那又是谁占据了我的肉身?重新编排这一切的是谁?
所幸这难以理解的话语并没有如期出现,万幸。
小白以偏离公子爷设定的轨道,一路黑暗不知驶向何方。
之前否定白痴的疯子一词也许并不是信口敷衍。
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皮囊封锁覆盖了本心,所见均为面具,这恐怖的世界均不可信,除非……破开皮囊直取心脏,只有把那颗跳动的本心握于手中才能窥其真实本质,也就是说,真实和信任只属于……死人。
那,这虚假的世界中所以人都该死!
只有坐在骨山尸海上我才能号啕大哭,看着身下咆哮的血浪拍打骨山,才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真实,抚摸手旁的一具尸首,温柔道得一声:“果然还是你最值得信任,我可以给你讲我的可怜和懦弱。”
极端罪恶的种子在这虚无的环境下悄然生根发芽,纤细的根须在内心中不断扩散,道道黑纹隐于其下,殊不知迟早会有一日,那黑纹会骤然浮现,占据整颗内心,完成这一极端的蜕变。
……
幽中不知时日过浮世悄然已半年。
冬去,春迎,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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