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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元冠受随手一击,这些只有皮甲的步卒往往非死即伤,如此交换下来,敌人愈战愈勇,同伴却死伤惨重,士气自然低落。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步卒就死伤了近十人,已然是萌生退意。
可就在这时,敌人的增援却到了,无数手持大盾长枪的羽林军士兵层层叠叠的涌了上来。
羽林军要造反?一个可怕的念头蹦了出来,持续的失血让元冠受的头脑有些混乱,如果不是羽林军造反,该如何解释这么多的朝廷士兵来围攻他,还带着长枪大盾。
“大兄莫慌,韦某来也!”
危难之间,韦孝宽策马赶到,来迎元冠受,却见元冠受此时满脸鲜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铁甲上扎了几支弩箭,活像个刺猬。
元冠受翻身上马却无处固定,险些从马屁股摔下去,只得左手搂着韦孝宽的腰,右手拎着一把捡来的环首刀借马力挥砍着。
“驾!”
训熟了的战马面对敌人也不慌乱,扬着蹄子埋头冲,马速提了起来,这一冲竟然真让元、韦二人从未合拢的缝隙中冲了出去。
“大兄,往哪走?”
“往南回洛阳!”
事与愿违,羽林军大营的南面鼓声马蹄声大作,显然是过去不去了。
“廷尉评山伟官长有令!
封闭大营,缉拿胡刀案凶手!”
韦孝宽大骂:“直娘贼!
大兄,不若表明了身份,或许是场误会。”
元冠受冲身后追兵大喊:“我乃北海王三子,千牛备身校尉元冠受,奉齐王命缉查胡刀案凶手,莫要误会!”
追兵充耳不闻,反而追的更凶了。
再往前,就是酒楼了,马腿不知何时中了一箭,一个踉跄,把元、韦二人摔了下去。
危急时刻,元冠受看到刚才遇见的卖刀郎杨忠,满身是血地从酒楼里大踏步而出,单手杵着一把斩马刀。
杨忠持刀横扫,追上来的步卒大盾碎裂,无可近者,斩之皆碎。
元冠受和韦孝宽狼狈起身,在杨忠的掩护下,退进了酒楼。
元冠受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失血导致的晕眩稍有减退,韦孝宽撕下衣带,隔着甲胄给元冠受稍作包扎。
“为何救我等?”
元冠受呲着牙问杨忠,杨忠嘿嘿冷笑道:“杨某不为救你,只为自救罢了,恨自己愚蠢,上了山伟这狗贼的当。”
“宝刀配英雄...”
杨忠喃喃,想起了挺身而出替他解围的元冠受,想起了允诺他种种的廷尉评山伟,想起了这场从头到尾都是圈套的卖刀之局,自己做的龌龊勾当,是什么英雄之举?哪里配得上家传宝刀?
杨忠一面加固着门板,一面把事情原委道出。
杨忠家世代为太原郡守,如今父亲贬官郁郁寄居中山,杨忠南下洛阳想为父亲官复原职,便求到了权倾朝野的元乂头上。
元乂答应了,但是要求是杨忠帮他杀两个人,那两个人就是死在春风楼的校书郎崔凯和起居注郑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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