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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娘是正正经经出去赚钱,又不是出去卖肉,有什么好哭的!”
喜梅娘看着她的眼泪,倒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眼里闪过一丝挫败的恼怒,重重的拍了桌子,将喜梅吓的好一跳。
“我,我没有哭。”
顾喜梅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伸手胡乱的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委委屈屈的说,“我只是担心你一个在外面,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受欺负的时候。
而我一个人在家里,也会很想很想娘,所以如果娘可以不出去,多呆在家里该有多好。”
或许是她的说辞着实诚恳,感动了母亲,或许是喜梅娘心怀内疚而有所软化,总之,当喜梅娘听了她这番话之后,并没有生气,看着她脸上未被擦干净的泪痕,慢慢的伸出了手,用自己的帕子把她的脸擦干净。
“你这孩子,怎么,怎么这么不懂事。
娘不是跟你说好了嘛,你在家里好好呆着,自己照顾自己,娘在外面想法子挣钱,我们一起呆着等你爹回来。”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您就不能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们已经有钱了啊!”
喜梅刚才随意的翻了下账簿,发现这个女人竟然还私自卖酒和桐油,这些都是被官府明文规定不准私自贩卖的东西,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流放的死罪啊,可是她不但做了,还做了不止一次两次。
“你懂什么,越是危险的,越是来钱多。”
喜梅娘攥着拳头坐在那里,一直带笑的脸上头一次没有了笑意,疲惫而颓丧,“我们要做的事情,那点钱怎么够用。
京城里的东西又那么贵,一家三口就是随便住一年,花销也是你想不到的,何况我们还要去找你爹,这一路上的千里迢迢……”
喜梅娘说道最后,已经不是给喜梅解释了。
她坐在那里,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整个人像一朵褪去了柔软的玫瑰,散发一种凄哀的美丽。
“京城里这里很远,一路上要走三个多月,若是雇马车的话,费用贵也倒罢了,若是让人发现我们俩都是女的,身上又带着钱,只怕连小命都不保了。
可是若不雇马车,这一路上的要怎么走过去?自己买车要花钱,准备干粮要花钱,连路打尖住宿要花钱,而等到了京城的话,找房子住要花钱,请人寻你爹要花钱,找着你爹了,我们一家三口住在那里花销更多。
何况我还要攒银子给他读书,那些个人都说考场黑暗的很,若是没有钱疏通关系,就算你是文曲星也考不重,所以我想这更需要一大笔钱……”
喜梅娘在那里梦呓般的历数了这些,然后望着女儿扬了扬眉,“所以我怎么能坐在家里,等着把钱花完呢。”
“娘……”
喜梅看着眼前这个疲惫的女人,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之后,她惊讶的简直是合不拢嘴。
她考虑到了一切问题,但是怎么却独独没有想过,九年的事情足以发生很多事,也许那个她一心想找的人,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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