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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的icc小组,六个研究生,一个本科生。
进组之前,傅聿城唯一认识的是本系的一位学长,名叫杨铭。
杨铭长相和内涵都是名副其实搞学术的人,理论知识丰富,旁征博引信手拈来。
唯一的那个本科生是个女生,名叫乔麦。
最初大家不认识乔麦,都以为这学妹软萌可欺,熟了才发现这人既不软也不萌,更不可欺。
若把她和杨铭搁一起,多数人以为这俩人是兄妹,如出一辙的黑框眼镜,如出一辙的面瘫,以及如出一辙的完美主义。
他们这组里,几乎人人都有点儿完美主义强迫症,而这意味着参赛文书一拖再拖,直到最后一刻,确认字体、脚注、封面颜色再没有一丝错漏,才提交给了赛事委员会。
邮件是组长杨铭发的,他按“确认”
按钮似乎比发射一颗原子弹还要庄重谨慎,以至于满屋子的人在他转过椅子来通知发送成功的时候,都有点儿劫后余生的错觉。
离正式比赛尚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然而今晚谁也熬不动了。
国际法学院的一位学长当场表演秒睡,把会议室的凳子拼一拼,头枕脚搭,中段悬空,没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傅聿城收拾东西,准备关掉一切通讯设备回宿舍睡个囫囵觉,哪怕翘了梁庵道的课也在所不惜。
正准备走,被乔麦叫住,“学长,我还有个问题……”
乔麦也是刑事诉讼法专业的,平常请教他与杨铭多些。
但乔麦与她的“兄长”
思考回路十分相似,聊了聊着便会钻入一模一样的牛角尖,不得不引入外援终止争议。
傅聿城打个呵欠,“休息两天再继续吧,熬一晚上了,你不累吗?”
乔麦推一推眼镜,煞有介事,“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一位学长走过来往她脑袋上薅一把,“再奋斗就嗝屁了。”
“我不累……”
大家打着呵欠,自动把人抛下,“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
“我们老菜皮,比不上了。”
“想老子当年也是能通宵看球的。”
乔麦看着那位在椅子上补觉的学长,犹豫要不要将人叫醒,最后眼一闭当没看见,追上前方众人,“喂,等等!”
傅聿城回宿舍冲了个澡,爬去床上,没多会儿便呼呼大睡。
疲累让他无暇分心,有时候朋友圈里刷见关于梁芙的状态,高度运转之后陷入宕机状态的大脑会自动阻止他去深入思考。
礼貌性地点个赞,刷过去。
起初梁芙会给他发消息,但他忙于icc模拟法庭的准备工作,手机搁在一边,等再看到的时候,已经好几小时过去。
这延迟的回复被梁芙当做了敷衍或是别的,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后来她发得越来越少,渐渐的,那被他置顶的聊天对话框一片沉寂,再也没有浮现过任何提示未读的红点。
文书上交之后,他们就得开始进行模拟庭辩训练,尤其是针对检方和被害方做差异化论证。
这又是一轮苦熬,每引入新的视角或是新的观赛队员,就是一轮纷繁复杂的头脑风暴。
四月初,已不记得是第几轮的庭辩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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