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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房子很破败,哪儿都是土打墙,墙壁上到处是裂缝,外面下大雨的时候,里面会下小雨。
那些裂缝裂得跟小孩子嘴巴似得,冬天一阵风过来,还不冻死?
北屋栓子婶的房子还不错,是里生外熟的青砖墙,可那青砖墙同样太破旧了。
到处长满了绿绿的苔藓,哪儿都黑乎乎的,里面的白灰墙面剥落了不少,屋顶上也有个窟窿。
这座老宅子曾经住过四代人,当初二毛的爹,爷爷,祖爷爷,太祖爷爷,都曾经住在这儿,早成老古董了。
房子的破旧是其次,屋子里也没啥好家具。
一张八仙桌子,只有三条腿,上面落满了灰尘,坏掉的那条腿,下面用土坯支撑了起来。
两张靠背椅子往上一坐,也执拗执拗乱响,把小丽的屁股给挤得生疼。
土炕上啥也没有,一张四角被磨飞的炕席,炕席上只有一条被子。
那被子也脏得能拧出油来,上面好几个窟窿,露出白白的棉絮。
一脚踢过去,脚可以从被窝里踹出来,这边穿到那边。
这跟当初在张老板家的生活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丽叹口气,但是一点也没后悔。
从今天起,她就是这个家的人了,必须要融合进这个家。
穷,不怕,谁也不是生来就有的。
只要双手勤快,一切都能创造出来。
二毛是丑,可四肢健全,有手有脚,跟着他不会饿死。
别的男人有的零件,他都有,还能让自己舒服……只要舒服就够了,其他的都是小意思。
所以,第一晚进家,他俩就如鱼得水,在青砖垒砌的土炕上,六个窟窿的脏被窝里折腾起来。
屋子里破棉絮乱飞,嘻嘻哈哈。
因为没钱,不能办喜事,他俩就那么同住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小丽第一个起床,变得很勤快,拿起扫帚扫了院子,然后进灶火,帮着婆婆煮饭。
煮饭的当口,把家里的脏衣服也收拾出来,一并洗了。
二毛还没起床,婆婆已经在织布了,北屋里织布机咣当咣当响。
小丽走进了屋子,说:“娘,您别累着,俺来,俺来。”
栓子婶惊讶了一下:“妮儿,你会……织布?”
小丽说:“会,俺在家里常常织布,技术是俺娘教的,俺织得可好了。”
栓子婶还不相信,光着脚从织布机上下来,让小丽坐了上去。
果然,小丽拿起线梭子,一点也不手生,织得有板有眼,经线跟纬线分得也很仔细。
一看就是乡村里出来的小家碧玉。
立刻,栓子婶对小丽的态度有了改变,问:“丫头,你家是哪儿的人?”
小丽一边织一边说:“俺家住在山那边的大山,离这儿远着哩。”
“那你咋到俺这穷山沟里来了?”
女人说:“在城里上学,毕业了,偏巧遇到了二毛,俺俩一见如故,就相好了。”
“喔,怪不得这么娇贵,你真是大学生啊?”
女人抿嘴嗯了一声。
“那你为啥不在城里找工作,跟着二毛回到了俺这穷山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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