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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他和薛师兄长得不算特别像,细究起来,眉眼的轮廓很相似,但是一眼看过去完全不觉得像。
可能是因为薛师兄毕竟从一开始眼睛就没有了,在弘阳仙长造出那块覆眼白纱之前,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纯粹的黑暗中。
完全不同的用眼习惯导致他们原本相似的眉眼一眼扫过去看起来并不相像。
公主见他跟过来,扭过头去不看他。
她脸上的皮肤都被泪水洗得起皱,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悲伤。
年轻男人依旧是一副没消气的模样,可能甚至本来是想追出来和她继续吵的,但是走近了才发现她哭得那么厉害。
他脸上的盛怒表情立刻就变了,惶恐和手足无措慢慢侵占了他的怒气,他有点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就是本能的害怕。
薛师兄的父亲是从小就被家族和血脉抛弃,囚禁在浮山中,没人教他爱人的方式,也没人教他怎么去表达爱才是正确的。
可能会误解爱人的方式,但是误解不了爱。
他伸出手去牵公主的手,脸上的表情甚至趋向讨好了,毕竟对自己怀孕的妻子服软并不丢人。
“讨厌你!”
人族的公主完全不顾自己生气的对象只用轻轻一抓就可以置她于死地,不顾这个异族男子哪怕在本族也是公认的血统暴虐、喜怒无常。
反正她就是一股脑地发泄自己的怒气:“我真讨厌你!
你是天底下最坏的坏人!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当初死掉!
和你在一起太讨厌了!
讨厌!
不要给你生孩子!
你讨厌!”
她根本不会骂人,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词,不过是在发泄情绪罢了,年轻男人却好像有点当真了,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背在身侧的手有些病态地在用力。
一切都停住了,这枚城重就停在了这个瞬间。
薛怀朔仿佛刚刚看了一场与他无关的皮影戏,冷静地说:“这段记忆结束了,但是你手上那枚城重是由几颗不同的城重融化在一起的,我们接下来会进入另一段记忆。”
他说的不错,整个长廊在一点一点崩塌,速度缓慢,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
薛怀朔问:“你好像很感慨。”
江晚抬头去看逐渐崩塌的长廊,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师兄你觉得呢?”
薛怀朔认真回答:“他们大概不是很愿意生我,一直在吵架。”
江晚哪想得到他顺利成章得出了个这样的结论,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不是这样的!”
薛怀朔疑惑地看向她。
江晚解释说:“公主只是说气话的,看一个人真正在想什么,不能看她说什么,要看她做什么。
最后公主还是心甘情愿地生下了宝宝,说明她还是很爱自己的丈夫的。”
何止是心甘情愿,甚至是甘愿把命搭上了。
薛怀朔的表情很微妙,似乎正在努力理解她的话。
江晚继续说:“而且就是这样的,可能夫妻之间都没有爱意了,但是一般而言,母亲是一定会爱自己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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