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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孚临峰门下自从二十年前收下顾雁,再没收过弟子。
他亦从没主动提出收弟子,这是头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岑长锋笃定,只要她挂名在孚临峰下,她就不需要在外面流浪,做籍籍无名的散修。
饶是谁,听闻这条件,如何不动容?
果然,郁以云眼睛亮闪闪的,似乎心动:“真的吗?”
岑长锋颔首:“不作假。”
可下一瞬,郁以云又露出为难的神情:“能入孚临峰门下是极好的,但是对我来说,我此时修炼的道,与真君的并不一样。”
她挠了挠脸颊:“真君不能成为我的师父。”
“所谓派系,全天之下皆可相容,”
岑长锋皱眉盯着她,说,“道与佛、灵、妖、魔、鬼,实则无差。”
他不太信郁以云会推脱,这般好的机会放在她面前,她竟不为所动?
可一想到这样都不能让她回来,宽袍下的拇指与食指摩挲碾过,术诀若隐若现。
岑长锋目中微冷,若她实在不肯回去,他会把她强带走。
在外面流浪太过危险,她必须会孚临峰。
许是猜到岑长锋做何想法,郁以云大方地把手腕露出来,反正岑长锋从不爱听她所言,那就让他见见事实,她说:“真君大可一试。”
那细白的手腕上,浮着淡淡的青筋,岑长锋垂下眼睫,他还记得刚刚捏过她手腕的触感。
柔软而又细腻,直贴在他掌心。
他克制地撇过眼,指尖放在她细细的手腕上,稍加一探,没一会,不由皱起眉头,探入丹田里的疑虑灵力,弯弯绕绕出不来。
真是他未曾见闻过的灵力贯通法。
“真君,这是我的道,”
郁以云收回手:“若真能成为真君的弟子,我又何必找理由推脱呢?”
郁以云坦诚地看着他。
她没有骗岑长锋,她只是把过去的真心话说出来而已,如果过去听到岑长锋的话,她一定会兴奋不已,为此什么都可以抛下,因为她眼中心中,岑长锋是不可攀的。
他一点垂怜,足够让她死心塌地。
至于现在?时过境迁。
岑长锋漆黑的眼珠难得浮现困惑。
她说得没错,所以,不是她不想回孚临峰,而是她回不来,若她回来,则于修为上难以精进,因她此道不适合任何流派。
这么一想,岑长锋不像乍然明白她不肯回来时烦乱。
如果是因为修炼……世上万物,终究离不开修炼。
见这位颇受老天宠爱的修士,陷入修炼的死穴,郁以云眯着眼睛笑起来,她发现,其实孚临真君很好哄。
他性子克制到极致,不能硬碰硬,绝不能让他先入为主。
若她一开始控诉于他,讲的是真心话,这会儿早被强行带回去,那时候她再说什么都没用,因他只听信自己,只会相信她是怨恨他,从而不肯归去。
既然讲这些无用,但她如果“好好讲道理”
,这不,效果就出来了。
这么久了,她也变聪明了。
不再观察他,她蹲下身,一颗一颗地捡果子。
正好,岑长锋也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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