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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嘶……痛痛痛痛痛……”
姚喜鼓足勇气用力一咬舌头,差点没痛到昏厥。
她顽强地又试着憋气,就在感觉胸闷到快要窒息的那瞬间,一股强大的求生力冲破了阻隔空气进入她身体的那堵墙。
死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憋气到最后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怕死,比任何时候都渴望继续活下去,所以才没有抵抗,任由那股想呼吸的力量把她从痛苦拉了回来。
而且事实证明,憋气是憋不死人的,憋气是用自身的力量对抗呼吸的惯性动作,胸闷窒息的时候人也渐渐失去了对抗的力量,只能屈服于惯性之下继续呼吸。
自杀这件事,成功者的大部分其实还是借用的外力。
就拿上吊来说,绳布一绑,人把脑袋放进绳圈里脚一蹬,断了气。
这也不是自个儿杀的自个儿,杀人的是绳圈和重力,你看上吊的人,有几个蹬了脚下的凳子不是疯狂挣扎的?有人说那是疼的,是自然反应。
其实不是。
那是怕的。
是悔的。
当真和死亡面对面的时候,你会觉得什么都不是个事儿了,再难的事也还有挣扎的余地,没准就熬过去了也说不准。
姚喜乱七糟想着的时候,押解她的太监把她押送到殿门口,两个宫女过来将她带了进去。
宁安宫可真大啊!
她知道这是要去见太后娘娘,可是走了好长的一段路还没到。
姚喜忽然有点难过。
长公主说自己尽力了,可是去见太后的路这么长,想想刚才长公主从进去殿里到出来,明明没花多长时间。
这么点时间哪里谈得上尽力?分明只是和太后娘娘打了个招呼就出来了嘛。
她只是难过,也不怪长公主。
一则太后娘娘不好惹,长公主再尊贵也掰不过太后娘娘。
二则做奴才在主子眼里都命贱,杀个奴才顺顺心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长公主愿意为她走这一遭,已经很难得了。
万妼像个得了新玩物的孩子,兴奋得半点睡意没有。
她看着那个小阉驴被人带了进来,耷拉着肩,头也不抬,委屈巴巴的样子,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姚喜进殿后软耙耙地在万妼跟前跪下了:“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没有自尽的勇气,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于是死气沉沉地磕着头,做好了承受太后娘娘怒火的准备。
“公公排场真大,整个宁安宫的人不眠不休紧等着你一个。”
万妼瞧着姚喜道。
姚喜觉得误了上值的时辰确实是她的错,但宁安宫的人不睡觉分明是陪着太后娘娘您老人家熬夜啊,主子都没睡做奴才的哪里敢睡?怎么就怪到她头上了?
“奴才该死。”
她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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