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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包豆糕让尔冬做了个香甜的梦,夜里的山风似乎都是绿豆和荷叶的香味。
但尔冬没敢告诉男人,他最想要的不是香甜的糕点,而是下山去瞧一瞧外面的世界。
尔冬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不让他下山,他满腹疑惑,又不敢去问师父,因为一旦涉及此类问题,师父的脸变得和冬季枯叶一样覆了层薄冰。
他只好对着桃花树自言自语,说着说着竟不免幻想山下的景象。
尔冬未料到,他这个看似无法完成的愿望实现得这般迅速。
枕寒山静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尔冬低垂着头,心中忐忑,究竟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犯了错事。
他每每犯错,师父定是这种模样,面无表情,冰淬过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难道是前天,他挖蚯蚓的时候,一不顺手拔了几根药苗,被师父发觉了?可他明明埋回去了,还特地踩了踩土,可结实了,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又难道是因为昨日他偷砍了根竹子?可烤过的竹子已经埋在后院的土里,难不成还能生根发芽被人发现?
尔冬心虚地抬起头瞄了师父两眼。
“年关将至,你同我去趟茂村。”
尔冬愣了愣,说:“要下山啊?下了雪,山路滑,行路肯定不方便。”
他说到一半,兀然愣住,半晌才开口道:“我也去?”
“是,”
男人脸色如常。
尔冬浑身僵滞,“不是、不让我下山吗?”
枕寒山竟露出浅淡的微笑,“不想去?”
尔冬当即否认,可师父的态度又让他摸不着头脑。
一直以来,师父与他共同守着山腰的小院。
月初或月旬,师父会下山置购些日常所需,但他仍旧只能守着院子。
“既然想去,你先把从书架上偷拿走的东西还回来,”
枕寒山冰冷地说。
尔冬被他的视线盯着无法呼吸,垂头道:“师父,您不是知道,我不百~万小!说的。”
“四方志。”
尔冬听罢,苍白的脸色更是毫无血色。
他确实藏了本书。
那是唯一一本不会让尔冬头疼的书,其中记载了四方地理风俗,千年冰封的北域、鲛人泣珠的南海以及万鸟之巢都广。
虽然有后人在书上旁注,多数只是先人的臆想,但尔冬还是情不自禁地去想千里之外的湖光山色。
“尔冬,你问过我,为何不许你接触山外之物,”
枕寒山低声说:“疆域之大,西有都广,东有斜溪。
但是,从这脚下,最多到茂村,就已经是你的全部。”
师父的声音太冷,尔冬不由发颤,抿着发白的嘴唇,过了许久才问理由。
“问命吧。”
枕寒山站起身,空留尔冬一人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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