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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的叵测与善变,杜俏岂会不知,又听易楚想得通透,不免叹息,“既如此,我也不强求了。
不过有句话放在这里,以后但凡你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能帮我就帮,不能帮我也能替你开解一二。”
易楚莞尔谢过。
少顷,药熬好,易楚服侍杜俏喝完药,嘱咐画屏,“药得过上一刻钟才起效,让夫人先躺着养养精神。
过会下腹会痛,没关系,能忍就忍,忍不住了我给夫人用针。
你陪着夫人,我去看看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东西都放在暖阁外间,一大摞干净的细棉布、温热的开水、切成薄片的人参……易楚认真地过了遍。
门口传来“笃笃”
的拐杖声,林乾阔步而入。
他罕见地穿了件宝蓝色锦袍,头上墨黑的长发用玉冠束起,身材颀长高大,宽肩阔背,一双黑眸深似寒星,虽然拄着拐杖却丝毫不改他尊贵威严的气势。
易楚屈膝福了福,“夫人已服了药,此处多有不便,请侯爷去别处候着,若有事情,我会及时告知侯爷。”
林乾四下看了看,锦兰守着炭炉,炉上水刚沸开,咕噜噜冒着泡;素绢在剪细棉布,每条剪成三尺多长,再叠成方形;长案上坐着暖窠,有鸡汤的香味缕缕散出……看起来确实没有他站的地方。
正要离开,画屏自内间出来,“易姑娘,夫人疼得很,可又忍住不说,要不您进来瞧瞧?”
林乾闻言,回身便往内间走。
易楚忙拦着他,“侯爷,您若是进去,只能多添麻烦。
您在旁边看着,我怎么给夫人施针?”
话说得极不客气。
林乾脸上怒气渐起,却是止住脚步,自顾自寻了把椅子坐在内间门口。
杜俏看样子确实极疼,脸色惨白得不成人样,额头满是黄豆粒大的汗珠。
赵嬷嬷不时拧着温水帕子替她擦汗,也是忙碌得一脸细汗。
易楚温和地说:“不用忍着,喊出来能轻快些。”
杜俏断断续续地问:“侯爷……在外面吗?”
“嗯,就在门口坐着。”
“我能忍,”
杜俏身子哆嗦着,重重喘口气,看着画屏,“让侯爷去书房歇着。”
画屏一跺脚咬牙出去了。
易楚掀开薄被,见已有紫黑色的血流出来,又伸手摸了摸杜俏的腹部。
杜俏忍不住哎哟一声,双手紧紧抓住身下铺着的棉布。
紧接着门口传来林乾的喊声,“怎么回事?夫人怎么样了?”
杜俏疼得无法开口,易楚顾不上回答,左手按住杜俏腹部,右手慢慢往下顺,一边顺一边安稳她,“已经下去不少,很快就出来了。”
杜俏虚弱地点点头。
易楚在暖阁忙得不可开交时,钱氏正在宁静斋跟林老夫人说话,“……这些时日表嫂似乎跟我生分了似的,下过两次帖子,表嫂都说身子不好,是不是有了?”
林老夫人笑眯眯地说:“我估摸着是,先前你大表哥就说你表嫂身子不爽利,头七八天还叫了方太医来诊脉。
我瞧着方太医脸上笑眯眯的,问他他却不说。
想必是时候还短,不能确诊,你大表哥也不敢惊动我,怕我空欢喜一场。
我先假装不知,等确诊了再说。”
“原来是方太医诊的脉,方太医的脉息可是一流的好,近些年年纪大了,寻常人家难得能请动他,倒是还来咱们府里。”
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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