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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嫂子手扶着花架,小腰弯着,大哥站在她身侧,拿着水瓢……在洗头!
竟然只是洗头,友谊的小船浮出了水面。
封九云同阿狸也是一愣,随即,他便舀了一瓢凉水朝着众位汉子泼了过去,天女散花,杨枝甘露:“你们跑这来做什么,天都晴了,还不快去码头准备船只渡河。”
众人摸着脑袋,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
小嫂子可真漂亮,就是大哥护得太严了,连一眼都不给看,友谊的小船又沉下去了……
凶神恶煞地赶跑了小兄弟们,转头便换上了一张眼角弯弯的笑脸。
他手指虽然不那么温润,但动作却很小心,如珠似玉地对待着手中的长发。
等头发都干了,他又拿起梳子,细细地,帮她打理好长发,摸上茉莉花油,结成一条发辫,再绑上粉红色的缎带。
瞧着掌心的黑发,封九云说:“为什么要染黑呢?我觉得银发也很好看,像是故事里的小精怪。”
阿狸坐到小竹凳上,任凭身后的男子摆弄她的头发:“好看是好看,但目标也太过明显了。
我可不想再被抓回荆州去。”
结缎带的动作停了停,他极为郑重地道:“我可以保护你的。”
阿狸小心翼翼地侧过头,认真地摸了摸封九云的耳朵:“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被心爱的姑娘认可了,简直兴奋得要飞起来:“可悠悠你就算染了头发也依旧十分夺目耀眼。
你就像是一筐白菜里的,嗯,一根胡萝卜。”
阿狸哭笑不得:“虽然这个比喻不是很优雅,但是,我喜欢。”
喜欢,她说他喜欢。
封九云咬着嘴唇,嗤嗤地笑。
爱情这种东西着实奇怪,要么总也不来,要么一击命中。
豆蔻花下,帮自己喜欢的小姑娘染发,洗发,绾发……心中的幸福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这只小白兔,他要把她叼回瑛州去了,嘿嘿嘿。
“悠悠你说的对,”
珍爱媳妇的守则之一就是,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无条件赞成,“银发的确太惹人注目了,也容易被人记住。
我几年前见过一个银发的男人,一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哩。”
“什么样的银发男人?”
阿狸问。
“大概是七八年前吧,”
封九云摸着下巴想了想,“我带着弟兄们押送生辰纲到京城去,在兰川之上遭遇了水寇。
那群水寇阴险毒辣,擅于用毒,我们一不小心,便着了他们的道,危难之际,是个银发男人救了我们。”
“还记得他的样貌么?”
阿狸好奇地又问。
封九云一边收拾了水盆和梳子,一边道:“当时我中了毒,昏昏沉沉的,只恍惚记得是个极为漂亮却一副苦大仇深表情的人。
啊,对了,我还听见他身边的人叫他小谢。”
——
当天晚上,渡江的船只便准备妥当了。
上船的时候,封九云转身向阿狸伸过手,他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想随时随地照顾她。
可是手伸出去了,他才觉得自己有点冒失,她会牵他的手么?
多年习武,又习惯了干粗活,他的手一点都不美,粗糙的,皲裂的,还有一些扭曲。
再看小姑娘的手,娇嫩的,纤细的,莹白如玉,泛着水光。
封九云觉得自己有些丢脸,歌舒瑾与他,便是云泥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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