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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嫁给沈老头这么多年才怀上孩子,本是大喜之事,谁知,传出了沈西爬墙之事,沈老头不管那两兄妹的死活,却十分注重名声,沈西成亲不到半年,闹出这种事儿,沈老头不气才怪。
妇人牙尖嘴利,三言两语,院子里的男子便没了声,沈聪站在门外,挑了挑嘴角,笑意蔓延至嘴角,仿佛多年寒冰消融,妖冶魅惑,他站了一会儿,听着院子里的声音有些远了,才敛了笑,一步一步往回走。
回到家,李杉扶着柱子往下插,刀疤在旁边填土,沈芸诺和邱艳站在一侧,手里码着被拔下来的竹棍,一身鹅黄色衣衫的邱艳动作干脆利落,手脚麻利,白皙柔嫩的脸颊沾了少许灰,弯腰背着他的沈芸诺,则看不出神色。
“院子里灰尘大,你们回屋歇着吧。”
上前,挨着沈芸诺,沈聪侧过头,见沈芸诺脸上也沾了灰,额头,鼻子,脸颊都有,像极了小时候,两人在院子里玩捉你藏,东躲西藏后,她弄得全身脏兮兮的模样。
心有一瞬的恍惚,那些日子,这辈子皆不会有了。
邱艳留意到他的出神,快速的抱起码好的柴火,“阿诺,不若你带我出门转转,或者去田野挖点野菜?”
沈芸诺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愣愣的看了眼沈聪,后者回过神,淡淡道,“回屋里吧,昨日不是还说要做新衣服吗,接着做。”
沈芸诺心灵手巧,针线活做得好,闲来无事,她就在家绣花打发时间,他甚少让她出门,何况,出了这档子事。
邱艳也反应过来,村里人云亦云,出去遇着了,少不得又在说沈芸诺坏话,听了胸口堵得厉害,没必要让沈芸诺出门给自己添堵,附和沈聪道,“阿诺做新衣服,成,我也瞧瞧。”
沈芸诺缓缓点头,抱起码好的柴火,被竹棍上的灰呛得咳嗽,沈聪一把抱过她手里的柴,顺手将邱艳怀里的柴也抱了过来,肌肤相亲,邱艳不自然的别开脸,从沈聪上门提亲后,他便尝尝出现在她的梦里,有时阴着脸,和她冷目相对,有时目光如火,瞧得她浑身不在,不管什么情景,梦醒了,她嘴角都是上扬着的。
她不懂为何对沈聪会有这种感情,只是,提起这个人,满心都是欢喜。
邱艳和沈芸诺打水洗了手,擦了擦脸,堂屋东边,沈芸诺缓缓打开了门,侧身让邱艳进屋,屋里陈设简单,顺着窗户,一张长行桌子,下边有两个柜子,往左是两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床便是顺着箱子安置的。
沈芸诺径直走到窗户边,拿起桌上的针线篮子,衣料崭新,只缝补了半只袖子,而叫邱艳惊讶的是衣衫上的图案,灰黑色竹子栩栩如生,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做的?”
沈芸诺不好意思笑了笑,抽开一根凳子递给邱艳,“嗯,过年那会刀大哥送的布料,一直留着,如今才派上用场。”
沈聪和邱艳的亲事定得急,她想给沈聪缝身成亲那日穿的衣衫,被沈聪拒绝了,大红色衣料稍贵,成亲那天穿了,之后就没多大的用处,沈聪让她将旧衣服随便改改就成,沈芸诺觉得不太吉利,一辈子就一次,哪能穿旧衣衫,翻箱倒柜将这身衣料找了出来。
“艳姐别嫌弃,家里情况不好……”
邱艳顿时明白她话里的衣衫,目光落在衣衫上,颜色厚重,配上惟妙惟肖的竹子,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清隽儒雅,沈聪穿上这身,该是何等的温雅,“你哥说的对,红色衣料,穿过一回就浪费了。”
邱老爹疼她,前两年就为她置办了嫁衣,那会,身子没有完全张开,如今穿上有些小了,前些日子,邱老爹拿去镇上请布庄的师傅改了改,合身得很,此时想来,有些浪费了。
从容落座,见沈芸诺熟练的穿针引线,光瞧着针脚便让她目不暇接,她不敢说话,怕打扰了沈芸诺。
阳光倾泻而下,照在两人姣好的面庞,精致的五官蒙上淡淡的光晕,朦胧而美好。
沈聪站在门口,瞧着这番景象又轻轻退了出去。
太阳西沉,渐渐,月亮爬上了树梢,院子里的男子拖着门,将其装上,刀疤站在门外使劲拿脚踢了踢,新装的木门稳固,刀疤踢了两下,纹丝不动,拍手,朝院子里的沈聪道,“好了,我们也回了。”
他们过来,从不留下吃饭,沈聪收好东西,瞥着灶房的门道,“阿诺,我送他们出门,很快就回来。”
门口探出个身子,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含着担忧,“早点回来。”
邱艳心里隐隐猜到他们要去干嘛,沈聪有仇报仇,哪会放过那人。
灶台前,认真准备吃食的沈芸诺好似无所察觉,不得不帮沈聪打掩护。
有的人,吃了教训才会长记性,否则,只会得寸进尺,邱艳想,或许她喜欢沈聪,便是喜欢他为了家人不顾一切的气势,她和邱老爹在青禾村没少受气,若她是男儿,有沈聪一半的魄力,便不会被人小瞧了去。
回过神,一群人已出了院门,邱艳听着落锁的声音,该是沈聪锁了门,回过头,借着月光打量沈芸诺,屋里光线昏暗,她双手搓着饺子皮,眉目精致,将手里的野菜放进桶里,仰头和沈芸诺说话。
另一边,沈聪来到沈家老宅,眸光阴冷,语气淡漠,“把门撞开。”
咚的声,刀疤抬脚,撞破了院门,鸡笼里的鸡上蹿下跳,屋檐边的屋子,传来嘻嘻索索的动静,沈聪慢嘴角噙着冷笑,白天,沈西还向罗氏哭诉,夜里,反倒不怕事,敢在屋里睡觉。
指了下西边屋子,一群人,飞奔上前,这时,屋子里传来一声怒吼,“沈聪,给我进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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