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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院子传来陆氏的声音。
邱艳笑道,“婶子,我,艳儿。”
屋里,莲花听着声儿,欢喜起来,“等着艳儿,我这就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莲花脸上神采奕奕,并无离家的难过,脸上尽是即将嫁人的喜悦,邱艳为她开心,侧目,看邱长胜还站在角落里,催莲花进院,“怕明早来不及,我和阿诺今天就来了,咱进去说话。”
因着莲花远嫁,她给莲花做了身衣衫,之前沈聪就提醒她送银子,和沈聪商量,最后准备给十个铜板,莲花走得远,往后什么情形她也不知,帮衬更谈不上,十个铜板算是她的一片心意。
莲花站在院子里,并没有察觉到院外还有人,挽着邱艳兴高采烈的进了屋,关上门,得知邱长胜在外边,莲花怔了怔,随即释然,不在意道,“他最守礼数,估计有什么事儿,经过这边而已,走吧,我娘弄了好些吃食了。”
院外,邱长胜身形一僵,抬脚动了动,又缓缓收了回去,两人闹成这样子已无法挽回,见面了,又能说什么呢?他垂下头,面露哀戚,错过就是错过了,他只是心有遗憾,当日雪地里,不该拒绝她伸出来得手,好好牵着她,稳稳的走回来,这样子,他或许就有勇气,坚持和她成亲。
沉重的步伐消失于路上,周围恢复了宁静。
陆氏瞧邱艳篮子里有鹅黄色布料,知晓是邱艳替莲花做的衣衫,不免眼眶一红,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儿,往后是生是死,连给她送信的人都没有,莲花见陆氏情绪不高,笑道,“娘是怎么了,艳儿难得来一回,无非吃顿午饭,怎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这话逗得陆氏哭笑不得,嗔道,“赶紧回屋,瞧瞧东西是不是收拾妥当了。”
被莲花打岔,陆氏一时忘记了难过。
莲花拉着邱艳问之前沈家发生的事儿,邱勤受伤,何氏上门找邱老爹闹传开了,说起这事儿,莲花啧啧称奇,“艳儿,你是没瞧见你二伯母多厉害,骂得你三伯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若非我亲眼瞧见,都不敢相信她会帮邱叔说话,亏得有她,你三伯母吃了不小的亏。”
当日,里正也参与了,带着人,要把邱老爹撵出村,说邱老爹殴打村子里的人,枉顾同村情义,周围一片附和,这事儿,说不准还会闹,里正性子执拗,上了年纪愈发由不得人反驳。
邱老爹和邱艳说过了,肖氏的彪悍她深有体会,何氏惧怕肖氏多年也是不争的事实,场面可想而知,她叹气道,“是啊,我爹说亏得有她。”
“你二伯母这样挺好的,往后邱叔有事儿也能照应,你和阿诺没事儿吧。”
村里有人暗地说阿诺被人侮辱了,莲花不信,阿诺真出了事儿,沈聪不可能没有动静。
“没事儿,韩城他们带着人及时赶到。”
邱艳声音低沉,边上,沈芸诺默不吱声,这几日在家里,沈芸诺皆沉默不少,邱艳当她是来了小日子心里不舒坦,并没放在心上,拉着沈芸诺给莲花瞧,“瞧瞧阿诺不是好好的吗?”
莲花点头,三个人在屋里,说了许久的话,因着明日成亲,莲花手里边事情多,邱艳帮着她整理自己衣衫,邱艳记着有几件衣衫的口子破了洞,让沈芸诺帮忙缝制。
忙起来,时间过得极快,待闻着有饭香味传来,邱艳才恍然大悟,搁下手里的东西,向莲花道别,“下午的时候我和阿诺再过来,我爹和聪子去田地干活了,家里还等着人做午饭呢。”
莲花望了眼外边的日头,不以为然道,“我娘做了饭菜,让邱老爹和阿诺过来一块吃就成。”
陆氏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明天是她大喜之日,下午,家里的亲戚也要过来,陆氏准备了足够饭菜。
邱艳摇头,沈聪过来,怕陆氏不舒坦,下午来的又是祝贺的客人,沈聪在,大家怕欢闹不起来,喊上沈芸诺,两人回了,陆氏追出来留她们吃饭,邱艳笑着拒绝了,牵着阿诺刚走出院墙拐到小路上,便瞧着旁边岔路上,珠花和沈聪站在那边,旁若无人的说话,珠花脸上脂粉厚,一张脸白得吓人,正仰头望着沈聪,眼里尽是爱慕,上次两人还知道躲到人瞧不见的地方,这次竟然明目张胆的在路上眉目传情,她撇嘴,松开阿诺的手,低声道,“阿诺等着,嫂子叫你哥一块回家。”
珠花自认为有两分姿色,殊不知这副恨不得将家里家缠万贯全戴在身上的德行愈发使得面容丑陋不堪,她拍拍脸颊,笑盈盈走了过去,珠花面朝着她,见她皮肤白皙,不描而黛,不粉而饰,小脸白里透红,明眸善睐,眼底闪过丝怨毒,有意前倾着身子,胸口往沈聪身上蹭了蹭。
“不要脸。”
邱艳心里骂了句,大步上前抓着沈聪手臂往后拉,嘴里学着珠花的语调,娇滴滴道,“聪子,和珠花说什么呢,来来往往人多,别又闹出轻薄的事儿,对有夫之妇下手,不好听。”
邱艳嘴里轻哼声,但看沈聪低头瞥了她眼,她心虚,轻轻拉了他两下,催促道,“聪子,快走吧,阿诺还等着呢。”
果然,沈聪回眸瞥了眼路上的阿诺,缓缓点了点头,看着珠花,语气平静,“我对卫家的事儿不感兴趣,你找不着诉苦的人,我可以帮你在卫洪跟前提一提。”
珠花脸色大变,“沈聪,我……”
“你什么你,都嫁人了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要脸。”
邱艳多少摸清楚沈聪性子,从他三言两语中便能听出他对珠花的态度,不耐烦,因而,她才敢出口和珠花对骂。
珠花恶狠狠瞪她眼,邱艳挺了挺胸脯,毫不客气瞪回去,“看什么看,不守妇道。”
她本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上回珠花和沈聪躲在竹林后的事儿她还没找她算账呢,还来找沈聪,她是正房,珠花算什么?
沈聪挑了挑眉,并未出声呵斥邱艳,被她拉着往路边走,珠花气得在原地跺脚,拖长了音,软绵绵道,“沈聪,你瞧瞧她。”
“不要脸。”
邱艳气得不轻,转过身,目光冷厉,她眼中肖氏便是个不要脸的,遇着珠花,才只一山更比一山高,珠花不要脸的程度都能和地里的泥媲美了,一层又一层,哪怕挖口井下面还是泥,珠花的脸就有那么厚。
“沈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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