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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祁晏走到陶艺茹面前,抱了抱她。
陶艺茹反手拍了拍祁晏的后背,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知道你找到了能相守一生的人,你爸爸会很高兴的。”
祁晏扭头看向对着墓碑鞠躬的岑柏鹤,笑着点头:“嗯。”
“山上风大,我们回去吧,”
陶艺茹戴上手套,表情十分的淡然。
丈夫刚去世那几年,孩子也丢了,她白天在公司与一群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回到家里便开始以泪洗面,很多时候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是湿的。
或许是那个时候哭得太多,那时候的感情太浓烈,她现在回想起丈夫,心情反而平静了。
记忆还是那么清晰,唯独感情一点点褪了色,丢去了浓烈,唯独留下遗憾与怅然。
她不是不爱丈夫,只是时光太久,久得……忘了那份爱的感觉。
看着一左一右扶着自己的两个年轻人,陶艺茹回头看了眼墓碑,她早年不幸,如今也算得上是圆满了。
陶艺茹回到家,留两个孩子吃过饭以后,就把两人赶走了。
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她不是一个喜欢把孩子一直绑在身边的长辈,有时候有一个单独的个人空间,也算得上是另类的享受。
晚上六点过后,陶言突然找到了她,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苍老的女人。
陶艺茹认识这个女人,她的大嫂,当年那个熬不过心中愧疚,告诉她孩子不是丢了,而是被她那个好妈妈卖掉的大嫂。
“坐吧。”
陶艺茹指了指沙发,左腿搭在右腿上,“这么晚了,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姑妈,”
陶言嘴唇颤了颤,“我爸癌症晚期,医生说他可能就这几日了,他说,他想见一见你。”
“见我?”
陶艺茹好笑的看着陶言,“我们随是兄妹,可又有多少兄妹情,大约没什么可见的。”
听到陶艺茹这么说,陶言竟也说不出别的,只能沉默的看着陶艺茹手里的红酒,气氛顿时寂静下来。
陶言的妈妈交握着双手,她是个懦弱的女人,即便现在有个做明星的儿子,她也不敢正眼看陶艺茹,“妹妹,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都是在强人所难。
我今天跟阿言过来,不是来劝你的,而是来看看你还有……你的孩子。”
“他很好,”
陶艺茹轻轻晃着杯中的酒,“见面就不必了。”
“我知道了,”
陶母站起身对陶艺茹鞠了一躬,“艺茹,这些年,对不起了。”
陶艺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她看着眼前这个懦弱的女人,半晌后开口道:“你后悔过吗?”
“我不懂得什么叫后悔,”
陶母眼神有些麻木,“当年我家拿了你家的聘礼,嫁到陶家就成了陶家的人。
你哥脾气不好,酒喝多了就打人,可是我没文化,没本事,从小见到的就只有村头到镇口那么大的地方,我若是离开了陶家,我娘家不会要我,我去了外面也不知道怎么过日子。”
她摇了摇头:“这一辈子不就这么过去了么,阿言成了大明星,他便不再打我了。
我学会了上网,才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叫……叫……”
她极力回想着那个成语,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瞧我,又丢人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很多网友说我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受苦。
大约他们说得对,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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