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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一顿,带点玩笑意味地说:“就算想,我也不让……”
颜淡偏了偏头,有点好笑地想,他现在也敢开这样的玩笑了,之前她可是说什么话都要写想一想,怕哪天一时冲动说错了话,又让他心里不好受。
毕竟,从某些地方来说,她对于余墨一直是不够上心,而余墨对于她来说,是太上心了。
不能对等的相处,总是不叫人心安的。
她的心意,其实很简单,不是因为感动而付出,那是偿还,而不是爱。
可是,她不由又想,九鳍本是极有智慧的水族,为了排列出毫无破绽的阵法,就必须心无杂念、毫无*,怎么传到余墨这里就变了?不过她也只能大略想想,便沉沦于缱绻缠绵之中。
只是依稀记得,那晚的月光独好,在地面斑斑驳驳映出了檀木窗格的雕花样式。
铘阑山境是个一有风吹草动传言便随尘嚣而上的地方。
颜淡在余墨房里待过一晚上,外面的传言早已沸沸扬扬。
其中有两种最为火热:其一,颜淡对余墨山主施了幻术,遂山主一反常态让人留宿房中。
其二,余墨山主是强逼了颜淡,究其原因,他是将人挂在肩上扛走的。
颜淡听了一整日闲话,甚是气定神闲地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着发:前一种是夸她妖术高明而实际上却不然,后一种是洗刷了她之前被认定这辈子没人要嫁不出去的耻辱。
而今日开始,她得拿出气魄来对抗余墨。
她正想着心事,忽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余墨踏进来,转身合上门。
颜淡看着铜镜里的影像,不动声色地问:“余墨,你第一回见到我的印象是什么?”
余墨怔了一下,走到梳妆台前低□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怎么突然这么问?”
颜淡的声音带着沾沾自喜和一贯的小聪明:“是天庭上的第一回,余墨你想装漠不关心从来就没装到底过。”
她话音刚落,只见铜镜里余墨握着梳子的手抖了一下。
余墨沉默一阵,语气甚是平淡:“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假的我听来做什么?”
颜淡揣测他后面多半没好话,不过他们遇见的第一回她也确是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你说吧,我不会被你打击到的。”
“嗯,一个笨蛋。”
颜淡顿时大受打击,她还想着余墨会说她没身段没风姿,性子顽劣,甚至粗鲁,可是他居然说她是笨、蛋?“你胡说,我哪里笨了,我这样的明明叫大智若愚好不好?”
颜淡愤愤道,“丹蜀那样的才叫笨。”
“丹蜀那样的是叫笨么?”
余墨再低了低身子,慢慢梳过她的发。
他的手指带着一股清凉之气,动作又轻,颜淡觉得很舒服:“那后来呢,总会有所改观吧?”
“后来,”
余墨手上一顿,低声道,“会对我笑的笨蛋。”
颜淡手上的簪子咔得一声折断了,猛地转头:“余墨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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