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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姑姑将近四十的年纪,生着两条浓眉,笑起来时端庄可亲,不说话不高兴时不怒自威。
恰巧和钟唯唯早逝的母亲同龄。
钟唯唯自第一眼见到钱姑姑,就觉得她格外像自己的母亲,所以天然就有一种亲切。
所以哪怕钱姑姑性子冷淡话少,她也是厚着脸皮经常腻着钱姑姑,天冷就和钱姑姑要热茶,天热就厚着脸皮蹭钱姑姑的冰碗吃。
钱姑姑虽然对她一直没有好脸色,但不管她要什么都肯给,背后护着她还从不表功。
这让她更加确定这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更加不要脸地贴上去。
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比对着葛湘君还要多了几分默契。
钱姑姑此刻见了钟唯唯,虽然欢喜,但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已:“之前一直替你担心,现在看到你们这样,我也放心了。”
她说的“你们这样”
,指的是重华和钟唯唯目前还算友好的相处方式。
钟唯唯假装听不懂,撒赖:“既然担心我,怎么不去看我?知道我生病了也不去,是怕我讹你吗?”
钱姑姑知道钟唯唯和重华的一点往事,见她不想提,也就不再提,笑道:
“我才来没两天,好多人都不认识了,要重新拾起来,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索性就没有去打扰你。”
钟唯唯想起葛湘君的抱怨,就道:“虽然你小气不肯送我礼,但我还是要竭力为你接风洗尘的,后天是个好日子,我让人准备些好酒菜,咱们几个老人儿喝一杯,如何?”
钱姑姑摇头:“你这会儿在风口浪尖之上,还喝什么酒?就不怕有人趁机找你麻烦?”
钟唯唯哈哈一笑:“我和那个人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哪怕我把头藏到裙子里去,她也不会放过我,所以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她狡黠地瞅着钱姑姑,挑衅:“就看你胆子够不够大,敢不敢来。”
钱姑姑抿唇一笑:“我这次应陛下之邀重回宫中,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你敢摆酒,我就敢喝!”
钟唯唯和她击掌为誓:“我倾家荡产为你准备接风宴去了,你敢不来就得学狗叫。”
钱姑姑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快滚吧你!”
钟唯唯心情愉快地回了房间,葛湘君还在等着她,见她来了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钟唯唯答:“我后天给她接风,你来,咱们几个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就好了。”
葛湘君紧张地问:“她答应了吗?她没有和你说我的坏话吧?”
“没有啊,姑姑什么都没说。”
钟唯唯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从前不像这样的,我觉得你好怪。”
葛湘君神色一僵:“没有,有你在陛下面前替我说好话,总是护着我,我能遇到什么事?你说我和从前不像了,我怎么不觉得?你倒是说说看?”
话到口边,钟唯唯却说不出来,她没有什么朋友,葛湘君和钱姑姑是最先对她表示亲近友好的。
在人心莫测的宫里,能遇到这样的人非常难得,她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说错了话很伤人,不到最后关头,没有确定之前,她不想走到那一步。
葛湘君不高兴:“你不会是听别人挑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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