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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方大小姐和宣平侯世子的婚事,倒是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
女子微微侧头,意味不明地翘着嘴角,“看方小姐满面愁容,似乎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
听女子又提及婚事,茯苓有些紧张地盯向方以唯,生怕她又急火攻心扭头就走。
方以唯沉默了半晌,才抬头,直直对上女子的视线,“的确。”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女子一怔,随即笑出了声,“方小姐比我想得要直率。”
顿了顿,她补充道,“不过,宣平侯世子也的确不是什么良配。
想来能入方小姐眼的,必得是能出将入相的麒麟之才。”
方以唯摇头,“我只是不愿谈婚论嫁。
无论什么人什么门第,都一样。”
“哦?”
女子有些诧异,“如果我没记错,方小姐已到了适婚之龄。
若当真过几年才谈婚事,只怕会懊悔自己白白蹉跎了好年华。”
“待字闺中是蹉跎,出嫁后又有何区别?后宅女子始终都是笼中鸟,变得不过是囚笼的名字而已。”
方以唯不疾不徐跟在女子身后,斟酌着开口。
女子回头看了方以唯一眼,眼底竟是出奇的亮。
再开口时,话中多了几分试探,“那么,若有朝一日穿云破雾,方小姐又有何打算?”
“我……”
方以唯张了张唇,话在嘴边打了个弯,最终却还是咽了回去。
內侍将她们引上了湖上的七折桥,岸边柳烟脉脉,已经隐约能看见人影,少女们的娇笑声断断续续传来。
女子在桥边驻足转身,本在前面领路的绯衣內侍也随即停下,在桥下躬身等候。
迟迟没有听到方以唯的回复,她挑了挑眉,面上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罢了,是我唐突……”
“我又能有何打算?”
方以唯突然走了过来,低声道,“不过是欲渡无舟楫,临渊而羡鱼。”
话毕,便径直从女子身边走过。
茯苓赶紧小步跟了上去。
女子愣了愣,直到看着方以唯走远才失笑出声。
“陛下,你笑什么?”
她身后,宫娥不解地问。
“欲渡无楫,临渊羡鱼,”
永初帝贺缈摇了摇手中的沉香扇,笑意斐然,“这是怨我没能给她一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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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是什么人啊?小姐竟与她说了那么多。”
茯苓好奇地问方以唯。
“你可知,宫中內侍的服色自有规制,之前引我们进宫的不过是四等天青,方才为那位领路的內侍却是一等绯色。
那位的裙尾袖口上饰有金箔,是只有皇亲国戚才可用的贴饰。
且方才与我攀谈,她不仅没有寻常女子的骄矜,还会下意识显出久居上位的姿态。
这宫中,年纪与我相仿又能有此等气度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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